芮城县蒲剧团演出历史剧《金沙滩》剧照

□姚俊虎

芮城黄河蒲剧团，即芮城县蒲剧团的前身，原名芮城县人民剧团，成立于1949年年初，1950年将原永乐县火星剧团并入，1956年定名为黄河蒲剧团，“文革”时期改为东方红蒲剧团，1979年恢复原名。该团历史悠久、群星荟萃，须生葛永泉、乔庚子，正旦月里娥（张登云）、王兰娃，小生董银午，小旦薛满云，“大坤角”邓秀英，大净郝振成，二净杨登云，鼓师董彦红，琴师黄宝娃等，曾在蒲坛名噪一时。该团先后培养出演员张保、董巨虎、董勤虎、刘天虎，鼓师朱来有，编导景昆俊、高建宏、杨一岩、张之狮等艺术人才，在观众中享有较高的声誉。

首次来运未演先热

著名蒲剧老艺人董银午（1901~1970），又名重山，芮城县风陵渡镇西柏台村人，1916年入杨老六“云升班”，后在西安“晋风社”从艺。1947年永乐解放后，他应邀返乡担任蒲剧团业务副团长兼导演。他的《翠屏山·提刀》远近闻名，曾有“董银午《翠屏山》真刀来耍，明磁朗快如风厉害怕怕”之美传。他的《出五关》《古城会》《水淹七军》等关公戏更是在蒲剧界久负盛名。

1986年3月上旬，中共运城地委召开县委大大会议，地委宣传部当晩在建工剧院举行专场文艺晚会，王秀兰、裴青莲、梁惠芳、张保、苏俊祥等名角竞相登台亮相。其间，芮城县委领导表达了希望黄河蒲剧团来运城演出的意愿。因为那时各县剧团大都来过，况且进专区演戏对该县改革开放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会后不久，芮城县委宣传部刘英同志给我打来电话，他是分管文化戏曲工作的副部长，对黄河蒲剧团赴运演出表露出极大热情。他说该团正在永济大礼堂演出，为慎重起见，我们约定在那里见面，再商谈演出事宜。

3月12日上午，我如约前往永济。黄河蒲剧团团长冯金玉告诉我，县里领导很关心这次演出，并向我介绍了该团老艺术家董巨虎、董勤虎，主要演员王晓、任金茂、赵梅、张耀增等。

在和冯金玉团长交谈中了解到，黄河蒲剧团那几年没有来运城演出，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还是该团习惯的行进路线所致。他们大多活跃在晋南南部，在与河南、陕西交界的“金三角”区域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每年演出场次超过三百场。

为确保成功，我们对演出安排进行了详尽商讨，最后确定以大型传统剧《玉堂春》作为开场戏。该剧以旦角、唱功为主，比较符合运城观众的口味，虽说剧情人尽皆知，但十余年来未在运城演过全本。“好酒不怕巷子深”“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凭老一代艺术家董银午的名气，广大观众早就翘首以盼了。

回到运城后，我们立即对黄河蒲剧团演出进行了必要的宣传，未料出现了县级剧团从未有过的热烈场面：剧团还未到达，前三天的戏票已登记全满，各主管职能部门电话声不断……

《玉堂春》掀起热潮

3月16日一大早，剧院门口就挂上了“热烈欢迎芮城黄河蒲剧团光临我院演出”的横幅标语。十时左右，全团70余人抵运，看到剧院热情欢迎的场面，演员们都有种回家的感觉。

当晚剧场内座无虚席。人们多年没有看到黄河蒲剧团的戏了，团里根据观众要求，在“本戏”开演前，由董银午先生长子、著名武生董巨虎表演了拿手绝活《提刀》。董巨虎时年虽已年逾五旬，功夫一点不减当年。他飞身腾空如蛟龙出世，左砍右劈似倒海翻江，虎虎生风、势不可挡。当他最后以一个连空翻加三百六十度旋转结束表演时，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玉堂春》这出戏，以中国明代北京名妓苏三在父母双亡后的遭遇为题材。苏三落难投亲，被卖“怡春院”与南京官僚王琼三公子王舜卿相恋“成亲”，后王公子因囊中羞涩，被赶出了院门，彼此分离。洪洞人申鸿见苏三貌美，与鸨儿设计将其骗卖申家。申家大娘子皮氏心生嫉妒，欲将其毒死，不料申鸿贪食而亡，皮氏遂以“谋害亲夫”为由买通衙门，将苏三定为死罪。苏三在狱中度过一年多，才被科考高中、官拜山西巡抚的王三公子提案复审，押解太原后辨明冤狱、夫妻团圆。

全剧跌宕起伏，自“起解”开始以大段唱词和主流唱腔展开。苏三扮演者在剧中负担过于繁重，大多由两名旦角担当。前半场青年演员赵梅出演苏三，她扮相俏丽、嗓音甜润，动作舒展大方，表情含而不露，把一个出身没落人家、流落风尘无力回天却追求人间真爱、誓与王公子白头偕老的真情女子，很好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从《起解》起，该团正旦王晓扮演苏三，她潇洒利落、沉稳老练，一出场就让观众眼前一亮。其嗓音纯正、表情悲切，特别是“三堂会审”一场，面对布政、按察、巡按三家的审问，苏三跪在堂前，时而怀念旧情，时而痛恨不平，把满腹冤屈变成爱与恨的倾诉。大段唱词扣人心弦，优美嗓音让人如痴如醉，观众席时而鸦雀无声，时而掌声四起，令人心绪难平，感慨万千。

董巨虎先生的弟弟董勤虎在剧中扮演老解差崇公道。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丑角演员，动作到位，诙谐幽默，向观众展示了蒲剧名家董银午传人的艺术风格。主要演员冯金玉、任金茂等唱做俱佳，向观众献出了一台优美的大型传统剧，让人们领略到黄河蒲剧团雄厚的班底、众多的人才，享受到了艺术的美。

首场演出的成功，在运城掀起了一股黄河蒲剧团热，业务室里人声鼎沸，大清早就聚满了想买戏票的人。

精彩演绎广受赞誉

《玉堂春》一剧连演六场，场场爆满，已经超出了预先的安排。一直在运城坐镇指挥的刘英部长和我商量，准备换上他写的现代戏《同是春天》。这出以改革开放前夕为历史背景，充分揭示当时社会矛盾和各种人物内在本质方方面面的剧目，写出了以前人们大多不敢触及的东西。这出戏曾参加过山西省戏剧献演，深得专家们的好评。再加上任金茂、赵梅、房玉玲、董勤虎、张耀增、梁淑雪等精湛娴熟的表演，它的成功，在于开创了文艺与现实相互映衬、共同提高的先河，值得浓浓地书上一笔。

由董勤虎先生主演的《囊哉》，运城舞台上并不多见，据说在河南很受欢迎。当我向他转达一些观众对老一代蒲剧表演艺术家的敬佩与怀念时，董勤虎谦虚地说：“父亲的功绩在于把蒲剧事业接过来、传下去。我们这一代人遇上了蒲剧复兴的大好时光，更应该继承先辈们的遗志，鞠躬尽瘁，刻苦努力，为中华民族文化献出自己的光和热。”

望着黄河蒲剧团整齐的阵容、精彩的表演，我总找机会和演员们拉家常。演出之余，我曾与董巨虎先生多次交谈过。这位蒲剧著名武生和董派传人，不仅对武功的表演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对蒲剧事业的执着追求更是值得敬佩。他平易近人，从不摆名家的架子，从他的身上可以看出黄河儿女的铮铮铁骨。

芮城黄河蒲剧团在运城期间，社会各界对该团的演员阵容和艺术水平给予了较高评价。剧场观众上座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谓“名不虚传、撂红河东，黄河音韵、唱响芮城”，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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