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放的“呱呱洗车”的三轮车

“呱呱洗车”目前已经不能下单

河南商报记者 王琦/文 邓万里/图

大约两年前，郑州街头随处可见提供上门洗车服务的电动三轮车。当时的价格也引发社会关注，“首次免费”、“一元洗车”等口号着实吸引眼球。

可近期不少用户发现，在不少上门洗车企业宣布“关门”后，号称上门洗车的领头羊企业“呱呱洗车”，在郑州也无法下单，员工还在向公司讨要工资。“呱呱”到底怎么了？

【用户反映】

使用“呱呱洗车”APP

一直无法下单

8月4日，百度贴吧用户名为“LWODEC”的网友在“呱呱洗车吧”发帖称，“郑州的呱呱洗车是不是倒闭了？几天了都下不了单。”

家住郑州二七区的张先生也发现了这一现象，“最近想着体验一下这种新的洗车模式，但下载APP后发现，根本没办法下订单。”

对此现象，在金水区经营一家洗车行的张先生也深有感受，“之前，相关企业的电动三轮车满街跑，现在很难见到踪影，有些已经锈迹斑斑停在路边，好久没用过了。”

根据“呱呱洗车”微信公众号提供的消息，郑州市开通区域为三环内全覆盖及惠济区等，具体价格为首单特惠10元、单次洗车39元、打蜡小车99元。

对于完成订单需要的时间，上述消息还提醒：下单时会有个预计完成时间可以参考，这个时间根据所在区域的繁忙程度计算。

而在“呱呱洗车”APP的消息中心中，有四条消息，最新的一条发布于去年的12月19日，标题为“夏季洗车7折起”，充值300元可享7.5折优惠，充值1800元则可享受6.5折优惠。

【记者实测】

一天两时段各选24个地点 都没下单成功

“呱呱洗车”到底还能不能下单？河南商报记者进行了体验。记者在郑东新区、金水区、二七区、中原区、惠济区、管城区、经开区、高新区各选择3个地点进行测试。

8月8日上午11点20分，河南商报记者首先选择把下单地址的图标拖到了省交通运输厅东南门附近，页面显示“订单已满，亲稍后下单，谢谢！”

随后，记者又把图标拖动到郑州市市政设计院西南门附近，依然显示“订单已满”。在位于民生路与客文一街交叉口附近的郑州市图书馆，页面还是显示“订单已满”。

在其他七个区域，河南商报记者同样各选择三个地点，但无一例外，都显示“订单已满”或者“附近暂未开通服务”。也就是说，在这次测试中，上述24个地点全部不能下单。

这是不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其他时间段是否能下单成功？

当天下午3点左右，河南商报记者又对上午测试的24个地点进行重新测试，结果还是如此，全部不能下单洗车。除了下单难外，河南商报记者还了解到，洗车技师也在向公司讨薪。

小张说，自己来“呱呱洗车”已经两年了，算是来得较早的一批，“这段时间，公司30名左右的洗车技师都在想着讨要工资，我们今天算了一下，公司拖欠我们15万元左右，我的是6000多元。”

“2015年10月份前后，公司业务多，洗车员工也多，那时候差不多有200人。”小张也想不通，“本来好好的公司，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公司回复】

8月8日上午，河南商报记者以为身边人找工作为由拨打了呱呱洗车（北京）有限公司郑州分公司的联系电话。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介绍了公司招聘以及收费的相关情况。

此外，河南商报记者还多次拨打公司法人代表王朝胜的手机，终于在晚上9点左右联系到他。

1.无法下订单的原因 负责人和员工说法不一

对于无法下单的情况，上诉女性工作人员表示，有些地方并不在公司的服务范围之内，“公司目前的服务范围集中在（郑州）东边。”至于具体范围，其并没有明确指出。

“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区域都划分好了，但是因为订单量或者区域没有开（等原因），平台上这些地方是关闭的。”针对为何在郑州所选的测试点都不能下单，其并没有正面回复。

不过她表示，公司在招聘到新人后，会根据员工的住宿地点，往这些公司需要拓展的新区域分配。她还介绍，公司目前的定价标准是，单次洗车一般是39.9元或者49.9元，有的时候会做活动，“58同城那边做活动会给车主优惠券或者车主购买洗车卡，折算下来一单可能就是20多块钱。”

王朝胜则表示，是因为政府相关部门查得比较严，所以洗车服务要暂时关闭一段时间。至于拖欠员工工资的问题，他表示并不存在。当河南商报记者想继续了解相关情况时，其挂断了电话,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王朝胜短信回复称，月底前洗车服务可恢复。

就其说法，河南商报记者又联系了该公司在职员工，其表示公司停止洗车服务并不是因为此原因，而是因为工资迟迟发不下来，员工罢工导致的。

2.公司目前还在招聘洗车员 需要有销售经验

上述女性工作人员表示，公司目前有几十名洗车技师，还在继续招聘中。

其称，与河南商报记者在网上看到的招聘启事不同，公司现在招聘洗车技师并不提供底薪，也不提供食宿，只提供三轮车以及清洁剂等洗车工具，水也需要技师自己解决，“我们之前的招聘是有底薪的，但之后进行了调整，新模式更能调动大家工作的积极性。”

关于工资，她介绍，全部实行提成制，“干活的话就拿提成，不干活就没有工资，能很快淘汰掉那些不适应这份工作的人。按照用户实际付款的数额来分配，公司拿30%的运营管理费用，技师拿七成。拉新（客户）会有拉新提成。很明显，按照这种分成模式，有人的工资很低，有人的工资会很高。工资月结，少的可能只有两三千元，多的可能会达到七八千元。”

当听说河南商报记者是为一位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找工作时，该工作人员委婉地进行了拒绝，“我们现在招聘的人员需要有一定的销售经验，能够很好地和人沟通，可以销售洗车卡或者拉新的客户进来。平台派单只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需要技师自己去推广营销。”

限于技术、工具等因素，与实体洗车店相比，上门洗车服务质量有一定差距

实际上，在呱呱洗车出现问题前，已有多家提供上门洗车服务的企业关门。曾有分析称，近九成的相关企业会在竞争中逐渐死去。

上门洗车这个行业有没有前景？经营过程中都遇到了哪些问题？这些企业能否突围？河南商报记者进行了调查。

【问题】

客服电话打不通

微博早已停止更新

享受不到服务，用户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要退款。那么呱呱洗车退款方便吗？余额能顺利退还到自己的账户吗？

在服务协议中，河南商报记者注意到，“钱包内的现金余额（不包括赠送余额）可申请退款，申请退款请致电呱呱客服热线”。

协议中还载明了退款的相关事件安排，“现金余额退款自购买之日起30日后方可申请退款，自申请之日起30个工作日内退还至用户申请的银行卡账户内。”

8月8日下午，河南商报记者点击呱呱洗车APP上的“在线客服”按钮，直接弹出一个以“400”开头的电话。记者多次拨打该电话，但均无人接听。

河南商报记者还留意到，呱呱洗车官方微博已于去年11月停止更新，最后一条微博下方留言达到130多条，绝大多数是关于平台无法下订单或者退款迟迟不成功的。

不少用户留言称，退款申请已经提交三四个月，但钱一直没到账。

根据服务协议

退费要扣手续费

除了难以联系外，被用户广为诟病的，还有平台要收取手续费。

根据服务协议约定，“退款时需扣除6%的手续费，剩余为可退款金额。”

虽然是协议约定的内容，还是有不少用户表示不解，“这么长的协议，当时根本没有一条条看完。退个款为什么还需要手续费？”

【梳理】

多地都出现下单难、

退款难的情况

河南商报记者搜索发现，出现下单难的地方不只是郑州。

根据《三晋都市报》今年7月份报道，3月份以来，呱呱洗车在太原的线下服务被频频吐槽，“预约洗车变得非常困难，经常一周都约不上一次，好容易约上了，洗车的师傅不是迟到一两个小时，就是车辆清洁不到位。”该报道还称，多位用户在退款时出现困难，提出退款申请后，金额迟迟不能到账。

在更早的今年3月份，山东的《济南时报》也对此有所报道：上门洗车、打蜡服务难预约，自己的预付款无法使用，想要退款还要先被扣费等问题。

新浪微博实名认证的锦州用户@TWO司机也于前几日称，“现在基本无法约上洗车了，账户费用也没法退，处于半瘫痪状态，客服电话没人接，你预约订单后就会被自动取消。”

由此可见，郑州用户在使用呱呱洗车时遇到的问题，在国内具有普遍性，微博、贴吧等平台上有不少抱怨或者投诉的信息。

【行业】

多家上门洗车企业

在“大战”后选择关门

实际上，在上门洗车这个行业中，已有多家公司宣布关门。

2015年10月，e洗车就关停了洗车业务并对外宣称“业务调整”；赶集易洗车则在当月并入呱呱洗车；在此之前，智富惠、云洗车、嘀嗒洗车也相继停止营业。

而风云突变过后的呱呱洗车，被看成是上门洗车的标杆企业。

河南商报记者了解到，上门洗车业务曾是高德公司内部孵化的一个项目。2014年，阿里巴巴收购高德，其中，高德地图、导航、LBS开放平台等核心业务重点发展，上门洗车业务则被终止。

而曾任高德副总裁的郄建军决定投资这个项目，并和创始人一起成立呱呱洗车。

当时，58同城和赶集网处在竞争阶段，58同城投资呱呱洗车与赶集网的易洗车相抗衡。但在2015年4月，58同城和赶集网合并，易洗车也顺势并到了呱呱洗车旗下。这样，呱呱洗车成了由58集团支撑的上门洗车服务商。

在今年1月份，呱呱洗车董事长郄建军接受采访时表示，“技师现在有大几百人，每个人每天要洗十几辆车。现在按照我们的标准流程，洗一辆车大概20分钟，加上在路上的时间，每单在30~40分钟。像SUV这样的大车一般时间长一些，价格也高一些。现在每天下单量将近一万单。”

【声音】

上门洗车是真需求还是伪需求

金水区的张先生在农业路附近开了一家洗车行，“呱呱洗车这些平台刚兴起时，对我们的生意有一定影响，他们价格低，也是新鲜事物，不少人会选择尝试一下。”

张先生表示，他当时就认为上门洗车这种模式难以持续运行下去，“一方面是价格低于成本，难以盈利；另一方面，车主在选择相对较贵的保养、维修项目时，肯定会更加相信4S店或实体服务店。”

但也有声音指出，与传统的到店洗车相比，使用上门洗车服务的用户，只需要把车停在那，自会有人来清洗车辆，省去了车主去找洗车店以及等待的时间，“从这个方面来说，部分车主有这方面的需求。”

张先生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虽然相关企业投入了大量资金，但用户的使用习惯明显没有培养起来，大家对上门洗车服务的接受度依然不高。

易观智库分析师杨欣表示，上门洗车存在很多局限性，洗车品类在上门服务上也不属于刚需，所以很难获得快速的发展。

比起实体店 价格没有优势

郑州聚源路附近一家洗车店的老板孙先生说，他对上门洗车了解过，“从服务质量上来说，它们和实体店还是有差距，最明显的比如水枪的压力，不具备提供高质量服务的条件，你咋能让客户满意？”

除了服务质量难以完全信任外，上门洗车服务的费用早已没有了优势。

从最初的免费洗车、1元洗车，到现在30元左右的价格，基本和实体店持平。河南商报记者从郑州多家洗车行了解到，目前单次洗车的价格在优惠后集中到20~30元。

有了用户规模 才能赚钱

多位相关人士告诉河南商报记者，上门洗车这个行业想赚钱，依靠的是用户使用习惯培养完成后，通过毛利率较高的增值服务来实现。

孙先生表示，洗车的毛利很低，但打蜡、内饰深度清洗、镀膜等项目就利润较高，“这就需要有好的销售，就像理发一样，理发师除了理发，还要给你做染发、烫发的营销。”

郄建军也曾表达过类似看法，“洗车业务只是我们的一个入口，洗车的核心是要保证基本收支平衡，支持工人的日常工资等，真正的盈利要靠后面的打蜡、深清、保险、卖车内饰品等，这些都属于高毛利的服务。”

杨欣也表示，相关企业如果能够生存下来，顺利实现业务结构的转换，那么在现有汽车数量的情况下，未来收益空间是很大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于呱呱洗车这样的上门洗车企业而言，如果没有用户认同和接受，盈利就成了天方夜谭。

编辑：邵凯慧

Tags：上门洗车领头羊“呱呱”无法下单 行业面临挑战